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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1-01

“王源儿啊,床前明月光吧。”
这是王源脑海中,王俊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彼时,舞台上,依旧是按照固定的座次排排坐好,依旧是按照固定的顺序轮换着话筒,依旧是灯光炙烤下回答着已经设定好答案的问题。
对于这种制式的环节疲惫了么,其实更多的是习惯了吧,或者说是麻木了。走完流程,继续埋头奔赴下一场的预先设定。
最后一个问题,用一句话评价一下队友。王俊凯果然还是没讲已经套好的词,不过好在这句话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过格的地方,经纪人自然也就没多说什么,只当是王俊凯忘了词胡诌了一句。
 
然后,王俊凯消失。
公司竭力瞒了几天之后终于还是纸包不住火。
一时间满屏幕的哭天抢地。紧接着阴谋论、抑郁症、甚至是被雪藏都被有鼻子有眼睛的被“分析”了出来,也让人很难分出个真假。
旋涡中心的当然是王源,可偏偏谁也没想到,王源却除了一句不知道之外,再无其他。没有愤怒、没有焦虑,甚至是没有情绪。任凭揣测,王源不想再这件事上多吐露一个字。为什么呢?
 
 
两年,时间不长也不短。
人们似乎在淡忘王俊凯的消失,或者说是无可奈何的接受。
王源依旧过着预先设定好的生活,而设定的周期也越来越长。工作已经细细密密的排到了一年以后,也好,人忙起来也就没精力去想,想那些王源一直抗拒去想的事情。
舞台上的王源经过时间的打磨愈发的滴水不漏,尽管公司三令五申不允许提问关于王俊凯的事情,可是总有那么几个媒体见缝插针。好在王源每次也都是表现的恰到好处,让你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却也没有什么可继续追问下去的契机。
 
 
该来的,或者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凌晨四点,从机场赶到酒店。王源已经记不清自己住过多少个酒店,想起最初和王俊凯那来之不易的行程,他们会刻意的记住房间号,因为每次都担心是最后一次以出席活动的身份住着不花钱的高档酒店。
记忆稍显模糊。你看,最终都会忘掉的,大的小的,刻骨的铭心的。王源摇摇头,王俊凯,纵然你再特殊,也敌不过时间的橡皮擦,一遍一遍的擦拭那些曾经被视若珍宝的记忆,直到消失不见。好啊,那就消失掉吧,想到这,王源自顾自的笑了。
 
四点十九分,手机响起。
陌生的号码,一条短信,一个地址。短信的末尾,一个句号,再跟着一个逗号。
王源反反复复用指尖扫了三次那看似病态的标点符号,然后把手机狠狠的扔在了床上。
低头,抿嘴,起身,开门走到经纪人房间门口,想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只是一瞬间,转身返回房间,再次打开屏幕锁,地址印在脑子里,手机扔回床上,转身,出门。除了衣服口袋里的银行卡和证件,没再拿走任何一样东西。
 
好在冬夜的凌晨路人不多,王源甚至也没再理会是否有人跟着,顶着一头细碎的雪花,裹着一肚子的翻江倒海,直奔目的地。
敲门,敲四下,用指甲划一下门板,再敲一下,然后等待。没有开场白,没有拥抱,甚至没有预想中的一记勾拳,钟表似乎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乱了指针。
进门,还是一样的酒店,还是一样的白床单,还是一样的人,还是一样的手里提着一次性拖鞋。
没多看开门的人一眼,王源把两只鞋子甩的左一只右一只,那人顺势把手里的拖鞋递到他的脚边,王源登上拖鞋,直奔床边,双手向后撑着身子坐下,看着眼前的人把被王源蹬的劳燕凤飞的两只鞋捡起来,另一只手把门口摆着的另一双鞋的两只分开,再把王源的鞋子夹在中间。
“你还是乱扔鞋子。”
“两年了,第一次这样脱鞋。”
“似乎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啊。”
“恩,特别好。拜你所赐。”
王俊凯回头去看正盯着自己的王源,此刻床上的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语气平静,眼神淡然,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似乎通通都没有。眼下的情况反而让王俊凯有些乱了方寸,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站在原地还是走过去。
“全世界都在找我,唯独你云淡风轻。可是如果你想找我,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王源,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王源。”王俊凯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王源。
王源任凭王俊凯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没有躲闪,也没有回以动作。“全世界都可以消失,我没有那么重的得失心,唯独是你王俊凯的禁忌。我又为什么要找你?你以为在你离开的那一瞬间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俊凯了么?你根本没给我留一个出口,难道要我开口跟你乞讨一个下落么?”

 
与此同时,经纪人正在面临两年前一模一样的状况。
又找不到了,或者说,终究也找不到了。似乎有了处理经验,似乎早已对这个结果了然于心。经纪人一边跟接下来要参加的活动方说着看似天衣无缝的借口,一边拿起床上王源的手机让人破解密码。
两年时间,每过一天经纪人都当做是老天爷赏赐的一天,王源当年的无动于衷,似乎催眠了眼下的这种可能性。然而开关终究被碰触,齿轮还是运转起来。
不可逆,不可逆。
 
 

无数个夜晚,演出结束后王俊凯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照片,盯着自己和王源之间的一步之遥出神。
这仅仅的一步之遥是不是应该知足?王俊凯摇摇头,不行,不知足,受够了。
一个节拍,一个走位,一个舞蹈动作的肢体接触,为什么,怕什么,凭什么。
王源似乎对于公司的禁令恪尽职守,有时候王俊凯用余光去瞥舞台上的王源,却只能看见对方似乎全情投入的演出。目光灼灼,唯独眼里没有自己。过滤掉了么?

床前明月光。出走原本就没有计划,所有的情绪都在自己脱口而出那句床前明月光的时候崩塌。好在是个演员,用肢体展示出虚假的平静,完成采访,走人。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过至少两个人。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娶了红玫瑰,红的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
王俊凯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红玫瑰,他不稀罕,也不需要。然而不管这个红玫瑰是否存在,王源都只能是他的“窗前明月光”。
一句“床前明月光”脱口而出,王俊凯突然之间就清醒了。走到今天,儿时的梦想也算实现了,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这条路的起点是王源支撑起来的,可是此刻,他和王源之间,隔着满满三页纸合约的禁忌,也隔着王源对公司的信守承诺。拼尽全力爬到了山顶,你什么都可以有,唯独这个王源,无望,又无妄。
这样的结果有意思么?有意义么?还有继续的必要么?
 
 
王俊凯把憋了两年的“床前明月光”一股脑的倒给了王源,手指依旧在枕着他肚子的王源的发间缠绕。
“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回答过你无数遍了,你就是王俊凯。”
“只是王俊凯而已么?”王俊凯又陷入了挣扎,怎么理解这句话,是仍然没想明白,还是已经想明白了。
王源翻过身,捻起王俊凯胸前的第二颗纽扣。
“你总是固执于要我给我们下一个定义。可是哪种设定能够概括你和我,任何言语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一种亵渎。为什么要按部就班,王源和王俊凯不能归咎于任何一种形态,因为任何关系,都不足以来定义你和我。”
没开窗,房间里没有一丝风,王俊凯觉得自己出现了某种幻听,王源的声音带着回响就灌到了他的耳朵里。
什么都没变,王源排斥他们之间被赋予任何意义上的形式感,更加不需要公共场合下宣示主权的仪式感。
王源要的就是一个王俊凯,至于那是什么,对于王源而言不重要。那么,对于王俊凯而言,是不是还有必要褒有一丝丝的近乎于揪着不放的执念呢?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冲动想找我么?”
“很多时候,是下意识的在各种软件上搜索你的名字,都是些几年前的新闻稿。你走之后,你的东西我一样都没留,全让人收拾走了,是还给你的家人还是堆到仓库我也没再过问,真的不想知道。”
“今天,意外么?”
“时间刚好,不多不少,恨意磨没了,人还没忘干净。”
 
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王俊凯回归,公司写了篇通稿,编了个多少能糊弄住人的故事。发新歌,依然一起演出,依然是一个拍子的触碰,依然是一步之遥。
依然是王俊凯和王源。
 
 
凌晨四点。
王俊凯被经纪人叫醒,摸出手机,空空如也的屏幕,没有背景图片,也没有消息提示。
一时间拉不回情绪,也不想管是真实还是虚幻。意犹未尽,醒不过来。
经纪人的催促声很远又似乎很近。王俊凯稍微适应了下灯光,然后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菱形格子,墙很白,床很大,身边的枕头上,没有余温。
心理似乎是久违的充盈与踏实,又似乎是变本加厉的空落落。
 
“王源儿,走了多久了?”
“两年了吧,又梦到了么?”
“他大概,快回来了吧……”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舒服点的话,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洗漱。”
醒不过来,不想醒来,不要醒过来。
让梦里的情绪再多持续一秒,让真实感再多延续一分。王俊凯爬起来,顶着一头杂乱进了洗手间,看不懂镜子里的人究竟是谁。
拿出手机,app逐个打开,搜索框里输入王源的名字,弹出的依然还是当年的新闻。
 
窗外确实飘着细碎的雪,门口却没有劳燕分飞的两只鞋。指尖发丝的触感真实而又凛冽,床边却没有坐着个看不出情绪的人。
两年,时间刚刚好。我对你的恨意已经磨没了,我还没有忘掉你。
 
请君入瓮,谁在瓮中。
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时间指向四点十九分。
请君入梦,让谁入梦。
信息的末尾,一个句号,一个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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